坐在木制的小凳上,手拿着一瓣玲珑的蒜,仔细端详、寻找。找到一个好下手的地方,大拇指轻轻蹭一蹭,摩擦几下。蒜皮开了一个缺口,露出里面迫不及待出现的纯白。
我用两个指尖,一片一片撕下薄如纱的蒜皮,就像撕下裹着珍珠的外衣。这是一瓣完美的蒜,光洁而细腻,一如少女的额头。将那纯白的“珍珠”捧在手心,放在盘中央。对面的母亲拿着剥好的蒜挑拣着,神情无比专注。初冬的阳光是薄的,时光在这一刻是慢的。
今年的腊八,似乎晚了一些。按照惯例,家里的腌蒜工作早早地展开。家里和老家的联系频繁了起来,奶奶每天打电话问:“蒜准备得怎样了?”“正在准备,放心吧……“母亲笑着答。很小的时候,我就开始学剥蒜了。那时的我,只是个小毛头,剥蒜的时候很没耐心,不知怎地,就把洁白的蒜瓣抠出了小洞。坑坑洼洼的蒜剥好了,我的指甲缝里嵌进了蒜瓣,怎么弄的弄不掉,火辣地疼。母亲笑着走来,拉住我的手,告诉我剥蒜不能急,你越是慢,剥得就越好。
我试着照母亲的办法做,可是我已经开始成长,生活的忙碌,让腊八节剥蒜的日子成为唯一可以慢下来的时光。
再一次剥蒜时,我已是初三的学生。
只觉得时间太快,也总觉得自己的努力得不到收获。母亲叫我去剥蒜,便不耐烦地放下书本。
盘里放着光洁如初的蒜瓣,听母亲絮絮叨叨。母亲说,这腊八节啊,就是最后两天清闲日子,过了腊八,就快过年了。奶奶早盼着我们回去,还问你长高了没有呢……我一走神,手上沾了蒜汁,一揉眼睛,几乎掉下泪来。
腊月将尽了,蒜腌好了。母亲捧出那几罐蒜,纯白的蒜瓣已绿如翡翠。
那一刻的光阴仿佛停驻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用筷子夹着我亲手剥的蒜。当时的辣已经变得酸甜爽口,十分解咸。
原来我还是不懂得慢。剥蒜是慢的,腌蒜更要慢。原来光阴时刻都在手中紧握。原来只要努力,总会有收获。
腊八的时候,就让光阴停驻在这里,奔腾不息的河水流经港口,送别一艘船,行到下一个起点。而过去的种种留下的印迹,就是躺在手心的蒜瓣,光洁细腻,由辛辣变得酸甜。
转眼过了腊八,就快到新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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